“这个是魏姑娘送来的,属下说不收,可她们放下就走了。”这守卫也为难,自己只是奉命,可那是都督的千金,自己又不敢口出恶言。
陶焕生皱了皱眉,进营帐,打开了孟莹送来的食盒。
饭菜早已凉透,可尝了一口,便是有一股家乡味,心里是无比的熨帖。
再往里看,盘子边上,放着一个帕子。
帕子展开来,竟是一包瓜子瓤,整整齐齐的包在里面。
陶焕生见后,心内一暖。俗话说,瓜子不饱,是人心。
刚想拿一颗放嘴里,却闻到了帕子上一股浓郁的胭脂香。
他与孟莹曾同乘一马,他确信这不是她的味道。
这又是谁放的?
那魏家五姑娘,已经弄得自己不胜其烦,今日这食盒?陶焕生也犯了疑。
问守卫,“送饭食的人,可说了,夫人为何没来?”
“听说,是夫人染了风寒,不便前来,才让丫鬟送来的。”
听说孟莹生了病,陶焕生着心里便跟油煎一样,战报也看不进,坐也坐不住,在营帐里走来走去。
突然高声对守卫道:“来人,去把秦副将叫来!”
*
却说孟莹,虽然让青禾说自己得了风寒,可那时只是托辞。可到了黄昏,竟然一语成戗,真的咳嗽了起来,人也困倦的厉害,额头滚烫,脸也微微的泛红。
红英忙请了郎中,诊了脉,煎了一碗药。
孟莹喝了药,倒头便睡,可睡着睡着便浑身发冷。
半混沌之际,便觉得有人抱住了自己,她以为是红英,便道:“红英,我冷。”那双胳膊便收紧了些。
可没过多久,又觉得燥热难耐,“红英,我热。”一边扯着衣服,一边说道。
只觉得另一只手,摁住了自己拽衣服的手,凉凉的茶碗递到嘴边。
半杯茶水下肚,方觉舒服了些,才幽幽的睡了过去。
一夜忽冷忽热,让孟莹苦不堪言,还好,清晨起来,烧退了。
红英端了稀粥来,孟莹端起粥碗,一边喝一边道:“守了一夜,你也去睡吧。”
红英笑道:“我不累,昨夜将军回来了,是他照顾的您,我未曾少眠。”
不听则已,一听是陶焕生,一口粥呛得她,咳嗽半晌。
红英抚着背,拍了半天,才算顺过气来。
“你说,昨夜,是将军,是陶焕生在我房中了?”
“是,是啊!”
红英知道孟莹的打算,可人家是正经夫妻,他难道能拦着陶焕生,说:“我家姑娘要下江南了,你不能进内室。”
孟莹粥也不喝了,躺在床上,被子直接拉过头顶,“你下去吧,我想一个人静静。”
红英不知所以,茫然的退下去了。
*
话说这魏云儿,昨日未得见陶焕生,今日打着给父亲送饭的旗号又来了。
这下,明眼人都看出来了,这魏家千金哪里送饭,分明是另有所图。
被女儿一片“拳拳孝心”感动的无以复加的魏鸿,此时也才醒过腔来:这丫头到底动的什么心思?
见她又拐外抹角的走到陶焕生的营帐,胸中那股怒火便顺着两肋慢慢升腾。
尤其是,陶焕生郑重的对女儿说,自己有妻室,请魏姑娘不要再纠缠。
可自己那宝贝女儿,还执迷不悟,在那里自说自话,“陶将军,您对云儿有救命之恩,有句话事关您的夫人,实在是不吐快。您那妻子的底细,您不知道,我却知道,她是被父母丢弃的......”
陶焕生冷冷的打断,道:“吾妻温婉贤惠,姑娘还是自重的好。”
魏鸿就觉得一记响亮的耳光,打在了自己的脸上。
真是引得长江水,难洗今朝一面羞。
上前拉过女儿,教训道:“不知廉耻的丫头,还不给我滚回去!”
见被自己父亲看见,魏云儿先是一惊,尔后又看了看陶焕生,颇有破釜沉舟的意味。
“爹爹,陶将军是被蒙蔽的,您也知道,快告诉他......”
“来人,把小姐送回府去!”
看老爷语气不善,丫鬟婆子,哪个敢不从。呼啦啦的都过来了,推的推,拽的拽,赶紧拉着魏云儿往外走。
魏鸿羞愧难当,道:“陶将军,真是对不住。我常年征战,这丫头被她娘宠坏了,回去一定严加管教。”
“都督无须自责,令爱许是被人蒙蔽,才有如此举动。”
魏鸿赶紧借破下驴,“是是是,肯定是那帮下人,教坏了孩子。你放心,以后绝不会再有此事。”
魏鸿曾言自己征战在外,亏欠家中子女颇多,不忍主帅为难,便出言开解。
如今见魏云儿已然离开,今后应该也不会再纠缠,心中如释重负,登时松了一口气。
望着天边流云,他又惦记起了城中生病的小人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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