顿时，正选们的目光全都聚焦在白芍身上。
幸村微微蹙眉，担忧又谨慎地问：“是之前高强度训练的原因吗？”
到底是十几岁的女孩儿，而且她还私下加训。
白芍哭笑不得，只能承认：“是，我又不是天才，虽然身体素质天生好，但也得努力啊。”
她倒是没有什么感觉，有系统给她作弊，头天累得半死，第二天也能跟没事人似的爬起来，但如此循环往复，终究是有隐患。
“医生说，是长期高负荷训练给身体带来的后遗症，不过只要休养两年就不会有什么问题。平时该运动就运动，别进行连续性的高强度比赛就可以。”
这说的是国际赛制。
国际网球比赛采用三局两胜制，对选手体力、耐力、精神力有极高的要求。
如果是在紧密的赛期内，那她就像个陀螺一样时刻不停歇，不是在比赛就是在比赛的路上。
说到这儿，白芍环视着少年们，语气严肃地警告道：“U-17是封闭式管理，我不可能随时在你们身边，给你们的训练清单，是以你们身体的最大负荷来制定的，绝对，绝对不允许你们私下加训！”
“可你……”
眼角瞄到切原疑惑而欲言又止的样子，白芍眼眸轻闪，清咳了两声，不慌不忙补充道：“我加训是因为我有度！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，该停下的时候我也可以停下，但你们不行。”
她隐晦又快速地瞄了一眼幸村精市，蓝紫发少年微笑着面对她，神态自若，仿佛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。
白芍抿了抿嘴，努力放狠话：“如果让我知道你们私下加训，我不会再给大家提供任何帮助。”
“嗯……一辈子也别想再见到我。”
少女托着下巴沉吟道，甚至兀自点了点头，试图加重自己话语的重要性。
“……”
满室沉默。
丸井和切原面面相觑，看向其他同伴，也都是一副神情微妙的样子。
前辈……认真的吗？
白芍身处这样一片沉默中间，表情逐渐陷入僵硬，眼角禁不住开始抽搐。
她知道刚才的话中二又无力……但你们就不能稍微配合一下吗？！
幸村握拳抵在唇边“咳”了一下，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少女，笑容温和：“我们不会私下加训的，小白放心吧。”
……他叫她什么？
白芍迟疑地抬头。
“啊，不好意思，”幸村故作才刚反应过来，真诚地看向白芍，蓝紫色的眸子里满是笑意，“毕竟小白实在看不出有前辈的样子呢。”
白芍：……
“噗！”仁王懒散地趴在桌子上，右眼轻眨，狡黠地调侃道，“小白真的十七岁吗？身份证填错了吧。”
“……”白芍的手指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，不自然地理了下头发，嘴边温婉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。
嗯？
仁王眯了眯眼，视线掠过她发间泛红的小耳朵，姜黄色的眼珠向旁边转动。
他本是顺着幸村开玩笑而已，但少女的反应……
柳生接到搭档的暗号，不动声色地皱皱眉，说道：“没有故意伤害学姐的意思，但孤儿院的孩子们……年龄似乎都不太准确。”
听到“孤儿院”，白芍下意识地看过去，眉眼间先是闪过警惕，随后才是疑惑。
“抱歉，在学生会替老师整理高年级学生材料的时候，不小心看到的。”柳生推推眼镜，轻声解释道，语气有些不好意思。
他真不是故意的。
有柳在，大家早就知道白芍是孤儿了，他说出此事也没有别的意思，除了好奇，也是借机表达歉意。
而且柳曾分析过，白芍应当不在意别人知道自己是孤儿的事，或者说，她不需要别人额外的在意和照顾，如常相处便是。
幸村神色温柔，屈着食指点在下巴上，歪歪头看向白芍，嗓音和缓道：“小白不方便就不说了。”
“没什么不能说的。”白芍无奈地笑笑。
“院长妈妈捡到我的时候，我正在发烧，醒来后什么也不记得了，也不知道自己多大。因为我身体健康，智力正常，当时穿的也比较整洁，院长一直认为我是走失而不是被遗弃，所以就带我回孤儿院住了下来，报了警等人来寻。”
她顿了下，仔细想着久远的记忆。
“大概过了两三年吧，始终没人来认领，院长终于放弃，这才带我去警局办手续，正式以孤儿院的名义收养我。”
“当时我不想被外人领养走，就拜托警察把我的年龄填大一点，但他们不同意。医生根据我的骨骼发育和身高体重，大概给了一个年龄。”
说到这儿，白芍又好笑地摇摇头。
“可当时谁也不知道，我的骨骼发育天生异于常人……所以严格说起来，我身份证的年龄确实是偏大的。”
她摊了摊手，“所以我到底是十五十六，还是十七十八，真的不知道啊。”
十五……
一时间，少年们的神情异常恍惚复杂。
如果白芍真是十五岁。
太可怕了，估计舆论又要炸一次。
少女看着懵逼的大家，嘴角微微扬起，笑得像只小狐狸似的，就听见蓝紫发的少年轻快的声音，愉悦动听地响起。
“也有可能是十四岁哦～”
白芍：……
“噗！”
“噗嗤！”
“哈哈哈！”
“小白你去改年龄吧！说不定还能参加U-17比赛呢哈哈哈哈哈哈！”
白芍木着脸装听不见，红着耳朵恼羞成怒地吼道：“给我脱衣服！我要开始工作了！测身体素质！你们这群混蛋！”
“咳咳咳咳！”
“小白你是女孩子啊！”
“不能换个方式吗小白！”
“puri~我的身材满意吗小白～”
“仁王君，请不要骚扰女孩子。”
“我可以报自己的数值，精确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，就不脱了。”
“真是太松懈了！”
“呵呵，小白高兴吗？”
一阵鸡飞狗跳之后，白芍记好所有人的数据，想到以后还会有更多这样的场合，冷不丁就感觉眼前发黑，心累非常。
离开的时候，网球部部长提出要亲自送行，白芍迎着幸村温柔的目光，硬着头皮答应下来。
不过估计是看够了笑话，此时少年笑语盈盈的样子，一点也看不出刚才的腹黑，白芍渐渐放松下来。
“这是樱花树吧？”她抬头仰望校园道路两边的树植。
“嗯，等春天再次来临，小白就能看见开花了。”
幸村耐心地介绍了一番学校的植物，处在青春期的嗓音有些微的沙哑，伴随着初秋干燥的风，飘散在空中。
“春天啊……那我一定要来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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