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章 死守
“父皇,我学不会。”
“学不会你就一辈子都不用出来,本尊就当没你这个女儿,上古界也不需要一个一无是处,徒有虚名的长生殿主。”
石楠听到一声绝望的落锁声,就像年幼时被关在高墙下所听的声音一般。
在只有天光的长生殿黑暗的门边,她一边崩溃大哭一边敲着门。
石楠:“父皇!!!呜呜呜!!!我怕!不要关我!!!我好怕!呜呜呜!!!”
“好好学,不要让期待你的族民失望。”
石楠陡然拔高的哭喊也阻挡不了越来越远的脚步声,她只能无助的抱住自己的腿小声道——父皇,我真的看不懂啊。
石楠恍惚心想:“不是父皇不想教她,而是天地间,长生殿里的典籍除却其主,任何妖都看不见其字,就算是抄录下来,也是一堆看不懂的符号罢了。”
她突然觉得一阵违和,她不应该理解父皇,她眼前的景象犹如快进般闪过——她在不解和埋怨中度过了一年。
是在后来失去所有时,当她成为和父皇一样的位置时,她才真正感同生受的明白了什么是无可奈何。
她父皇当年如此,她亦如此,与爱无关,只是一种选择,一种无可奈何的选择,这就是规则。
石楠感觉心中一悸,梦中潜意识与现实的矛盾,一瞬间就惊醒了她。
她猛的坐起身,没有丝毫睡足的舒爽,反而疲惫不堪,浑身上下痛的她头昏眼花,她像是被拔了骨头一般,用“碰”的一声砸回了床上。
白茅听到声响,全然不顾还在和他汇报事件的霍浩,眨眼间,已经来到了石楠窗前,仔细的把石楠裹回了被子里。
石楠见到白茅就想起其干的混账事,她想要发作又念叨着要对白茅好,憋了半天,倒先是漏了气,吐出一口淤血来。
白茅见石楠醒了,方才放下一点的心一瞬间就提了起来。
白茅:“子姜,你先缓缓,等你好了,要打要骂,我绝不还手。”
石楠被血呛到了不住的咳嗽,她左手变化出一个酒壶出来,猛的就往下灌。
白茅皱眉,拍了拍她的背。
白茅:“好了好了,够了...别喝了,这药酒再好也伤身。”
石楠这才缓过一口气来,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白茅,久久无言。
石楠:“卿卿,让我探探你的神魂,心魔易生不易结,我给你压压。”
白茅本以为他犯下如此大错,虽说没什么后悔的,但早已做好了任由石楠发作的准备,没想到石楠是只字不提,还想着他之前心魔发作的事。
白茅:“子姜,你不怪我?”
石楠没说话,挣扎着要起来,被白茅一只手按了回去。
白茅:“就这样看吧,别乱动。”
白茅说着便把手搭在是石楠的手上,他心中内息对其完全敞开了大门。
石楠闭着眼,喘息着进去转了一圈,其神魂正中间的一团黑雾相较上次发作,竟然神奇的缩小了。
石楠:“卿卿,你老实说你最近都瞒着我做了些什么?”
心魔乃是一人心中欲念,当满足时便会渐渐化去,无论是何种念想,多是求而不得方成心魔。
白茅现如今可以真正说的上只手遮天,他的求而不得必定是地崩山摧。
白茅面无表情的看着石楠的眼,没有接话茬。
他突然反问,道:“当时那个情况,子姜你到底是怎么回事,是不是用了什么禁术突然提高修为,总之如此损身,决不能有下次。”
被突然倒打一耙的石楠从容不迫的张嘴就来。
石楠:“老毛病而已,大惊小怪。”
没得到保证还被敷衍的白茅立马改了策略,他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,委屈道:“子姜,只这一次我都日日不能安,夜夜不能睡。倘若多来几次,我怕是见不到你睁眼,就得先你一步而去,人界不常说,一个人死后,倘若执念颇深,便会化为厉鬼,永世不得超生。那我势必会变成厉鬼,此后生生世世和你做一对妖鬼夫妻了。你如何舍得?”
石楠轻轻一推,道:“走开,我不吃这套,如今四府八营如何?千雪山如何?北荒起义军如何了?还有凤懿,怎么样了??”
石楠见白茅不回答,道:“罢了,我写文书三份,让他们来一趟发鸠山吧。”
白茅变脸和变天一样,说变就变。
白茅一把抓住石楠的手,怒道:“石子姜!你不要命了。才醒来躺着都阻止不了你操碎的心。”
石楠眼神一眯,凛若冰霜道:“你在怕什么,管了几日四府八营,翻出天去了?”
白茅面色一白,刚才心急,怕是被石楠看出了些什么。
他僵硬四肢,缓缓松开了石楠的手,带着些恼羞成怒,道:“我不过是担心,石子姜你不要太过分。”
石楠这下是彻底沉了脸,带出了些号令如山的威严气势。
石楠:“你做了错事,说白了也是为了我,一切后果我自会和你一起担。”
“白茅,我不求你心怀苍生,但只求你不要霍乱不仁。因为...我不想与你为敌,明白么。”
白茅:“......”
石楠:“你有什么要和我坦白的么。”
白茅沉默半晌,哑声道:“子姜,我....”
他才开了个头,门外便闯入一道身影打断了白茅,他也失去了唯一一次坦白的机会。
至少这一刻,白茅是想全盘托出——他那些恶劣不堪的心魔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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