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8章 68. 刘嫄
姚瑶点头，她身边只有这么几个人，关于陆放的，也只有肖洵会告诉她了。
陆放将这几天他们分开后的事情细细同她说了起来。
在他们离开黔西北的头天晚上，陆放接到陆父的电话，说是奶奶不行了，让他快回来。这陆家也算是几代单传，从陆父到陆放都只是独子，所以陆放和陆奶奶的关系也十分亲近，所以他第二天匆匆赶回袁州，争取能见到老人家最后一面。庆幸的是，陆老太太虽然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，还是能撑几天，所以之后几天时间里陆放一直守在陆老太太身边。
二姨先前见过青芸，自然热心招待她住下。但是当青芸见到陆老太太的瞬间，或者进陆家门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那种令她欣喜的，像陆放身上一样的气息。她本来没准备去瞧陆老太太的，但是也不知道怎么的，青芸还是转到了陆老太太的那个房间。老太太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眯了眼，仔细瞧了又瞧，还拉着陆放的手说这个孙媳妇儿挺漂亮的，陆放对这样的打趣见怪不怪了，青芸也没放在心上。
不知道是陆奶奶天生慧眼还是青芸漏了馅儿，老太太突然对青芸说：“这位姑娘不是普通人吧。”
一听这话，陆放生怕陆奶奶看出什么端倪，倒是没有想过为什么会被看出不同。立刻圆场道：“不是普通人还能是什么，奶奶您又说什么胡话呢？”
陆老太太的身体确实不大好了，眼见已是油尽灯枯之像，但是她的脑子却还清醒的很，对陆放摇了摇头，说：“放放，你不必瞒我，我看得出来的，她不属于这个世界。你们去黔西北的事情我也是知道一些的。”
青芸听着倒来劲了，“哦，还有点眼色，你说说我是什么来历？”
老太太还是躺着，眼睛却开始慢慢有了光芒，盯着青芸的眼睛，说：“非人非神。”
青芸是西王母坐下的神鸟，乃是天生神兽，确实不能算得上是神，也不是人，这话她说的也没错。青芸坐了下来，上下扫了一眼这个满是死气的人族老太太，发现这个地方她有点感兴趣，她跟着陆放的初心就是想找到自己那种熟悉感觉的来源，看来真的有所收获。
“你说说吧，怎么看出来的。”她坐在那里，一点没有先前那恭顺的样子，睥睨看着陆老太太，非要从她那问出个真相。
陆放坐在旁边，完全没有预料到故事竟然是这样的走向，完全插不进去嘴，只能等着二人的对话继续进行。
陆奶奶却将头转向陆放，问了他一句：“上次你妈那给你的那个盒子里的东西你见过没？”
陆放摇头，然后又点头。他没有亲眼见过，但是他知道那里面是什么。
青芸却在对面说：“我见过，怎么，那蛟子竟然是出自你的手？”
陆老太太又将目光转向青芸，点头。
“倒是看不出来啊，你竟然还有这本事。”
老太太沉声道：“你们知道御龙刘氏吗？”
这名号是他们最近调查的重点，自然是知道的。
青芸不愧是天生地养的上古神鸟，只这一句，就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，“你不会就是丹朱后人吧，那陆放也是？所以这就是我这么久以来感受到熟悉的原因？”
青芸为西王母收集情报多年，仅凭短短几句话就能窥得到事情的全貌，果然也不是徒有虚名。
反而是陆放，可能是当局者迷，十分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。他们这么久兜兜转转要找的人竟然就是自己吗。虽然他们已经经历了那么多奇异的事，他还是试图将这一切找到一种可以用科学来述说的理论，然而他不得不承认，可能是他的见识浅薄，这一切的发展开始逐渐与他的初衷相去甚远。
刘嫄让陆放将她扶着坐起来，讲述起了他们这一族的传奇。
“所谓的丹朱后人，你们以为是什么好的吗，那是诅咒，深埋在我们刘家人身上的诅咒。”她已经是行将就木，说起话来虽然情绪很浓烈，但是语调却很轻。
陆放喂她喝了一口水，她才又开始慢慢说起来。“凡是修习御龙术的刘家人，都逃不过残缺早衰的命运。我的父亲，因为修习御龙之术后半生都只能依靠轮椅。我的哥哥，他被我父亲认为是刘氏一族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，也只是拖着孱弱的身子一生孤苦无依，这就是一个诅咒。”
陆放从来不知道那么和善慈祥的奶奶，心中竟然藏着这么深的秘密。
“自丹朱死后，他的后人，就被迁到舜的眼皮子地下看管着，他们以为舜害怕他们报仇，所以一直隐忍不发，直到舜死后，丹朱的后人才得自由。不过一百多年的禁锢，几代人早就没了血性，哪还会想着复仇这样的事呢，他们接受了平凡地生活在大地上了。直到一个人的出现，那个人叫刘累。那时的刘氏已然没落，早就不敢叫刘氏，这个刘累却是个奇才。我父亲总是拿我的兄长比之刘累，其实我们谁都不知道刘累到底有多厉害，不过他肯定是比我兄长厉害的，毕竟他可是活了一两百岁才去世啊。”
每次提起兄长和父亲，刘嫄眼中总是带着心疼和愤恨，像是一种怒其不争。青芸在对面认真地听着，陆放也没有敢打断老人的话。
“这个刘累之前，他的族人从不知道他们还能有御龙的天赋，他师从豢龙董氏，却比董氏更加优秀，得到当时的人皇孔甲的赏赐敕封，后来犯了错隐姓埋名，竟然留下来御龙刘氏一族，也成就了一段奇幻佳话。后来的刘氏一族大都隐居山林，远离宫廷，不去触碰所谓的真龙天子，人间皇帝，竟也安安稳稳几千年。历朝历代的皇帝们也找过御龙刘氏的人，这么多代传人也不是没有供奉于庙堂之上的，不过这种情况都是少数。人间的皇帝相信自己是真龙天子，怎么会允许所谓的御龙存在，所以大多数时候，都是被追杀的命运。刘氏一族就是在这样的追杀与隐藏中延续至今。”
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，她不得不停下来歇口气，陆放问：“那这跟您说的诅咒有什么关系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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