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话真不错,那就过来?”
“不了,晚上学生还会来自习呢。”上个月开始,五年级的学生嚷着要来学校上晚自习。为这事,玉磊还跟校长闹了一次不愉快。因为五年级教室原来没有接电线,重新布线得花钱。小倩央告她爸爸出面后,校长才没再反对。
“哦,我忘了这茬。这些孩子们,晚上也不让老师安生。”
“想读书是好事,不能打击他们的积极性。”
“也对,但补课费一定得收——多少收一点。”
“补课费我是决不会收的。如果学校一定要收电费……”
“巫校长还有提交电费的事?”
“这段时间倒是没提,我是说如果……”
“没有如果!”巫书记强硬地道。
“巫书记刚收工呢。”高邮从桥上过来,先跟巫书记打了声招呼,然后道,“杜老师,有你的信。”
“你们有事,那我先走了。”巫书记将竹片轻松驮上肩,“杜老师,考完试再来我家喝个痛快。”
“谢谢巫书记美意。”杜玉磊从高邮手里接过信,见小倩仍站在边上,道,“怎么不跟爸爸回家?”小倩探着脑袋:“看看是谁的信。”玉磊将信在她眼前飞快地一晃,笑道:“去,谁写信给老师还要你查验啊!”小倩做了个鬼脸,说不看也知道,转身追父亲去了。
阿莲信里虽然没说阿姨的病具体多严重,但玉磊能看出她很担心,决定周末上去一趟,回来了最好,没回来就到县医院探视一下。
星期六下午,杜玉磊到了垓地,小梅一个人在店里,阿莲母女真的没回来。玉磊开始担心起来,去代销店问阿莲父亲,他也不懂情况怎样。
眼前的男人再次让玉磊想不通——两人太不般配了。
看官可能也要像杜玉磊一样疑问,反差这么大的两个人怎么会结合在一起呢?除了阿莲母亲跟知青那段恋爱史,还要从当地的风气说起。大家都知道童养媳的家庭地位极低,人们经常把胆小不敢开口说话的人比着童养媳;可是在垓地,上门女婿的地位比童养媳还低。谁家有儿子去倒插门,做父母的都抬不起头。
上门女婿是给人家上门续香火的,子女不随父姓都正常,难以接受的是子女对父亲都直呼其名,这种现象近年才有改观——阿莲叫父亲就是叫爸爸。另外,如果上门女婿两年没能让媳妇生下一男半女,或者做了什么违反族规的事,甚至只要随便找个理由,女方都可以随时将他无条件扫地出门。上门女婿地位如此卑微,所以但凡不到绝境,没有父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去倒插门。
闲话到此,且说杜玉磊从代销店出来,直奔车站,赶最后一班车进了城;下车又直奔县医院。欲知杜玉磊能不能帮阿莲救治母亲,请看下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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