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梯里安静得只剩下排气扇运作的呼呼声响。许摘星冲着电话说了句：“那哪能呢？”
然后挂了电话。
夏蓓蓓脸上的笑还僵着, 瞳孔保持放大状态，一瞬不瞬地盯着她。许摘星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。
她今天打扮得比往日还要精致, 裙子也是某个品牌的高级定制款, 银色的高跟鞋，长直发微微散在肩头, 散发着温柔的清香。
通过周悦没事就在贴吧挖坟的八卦来源，许摘星知道，其实夏蓓蓓的家庭并不富裕, 起码没有达到供她穿今天这身高奢的地步。
跟祁泽谈恋爱后，从头到脚的行头都是祁泽给她买，祁泽给女生花钱向来不心疼, 不然也对不起他浪荡公子哥儿的称呼。
穿了太久的名牌, 受了太多的追捧，就忘记了自己本来的身份。
所以才那么不甘心放手。
就是祁泽再渣, 再花心, 她也得紧紧拽住。毕竟由俭入奢易，由奢入俭难。戴了太久名媛面具, 她不想脱下来了。
许摘星打量结束, 发现电梯还没按。
她笑吟吟问夏蓓蓓：“学姐, 来面试啊？那去十三楼对吧？”
夏蓓蓓僵硬的表情有了反应, 她动了动唇，吐出一丝不可置信的声音：“你也来这面试？你不是传媒系的吗？”
许摘星说：“哦, 我不面试, 我是来上班的。”
夏蓓蓓更加惊讶：“你在这上班？你不是才上大一吗？”
许摘星笑了一下, 径直按了十三楼，又给自己按了七楼。虽然辰星现在已经把整栋大楼盘了下来，但当初设在七楼的管理层办公司还是照旧没搬。
夏蓓蓓的两轮面试都已经过了，今天是来进行最后一轮决赛面试的，她来过两次，之前带路的工作人员热情地跟她介绍过每层楼的分布，她当然知道七层是管理层。
心想，许摘星不会是给哪个高层当秘书助理的吧？
辰星去年开始已经在做直播项目了，养猪的网红不出意外迅速走红，每天直播的观看人数高达几十万人，已经成为辰星的当家王牌之一。
最近辰星又推出了一个直播选秀比赛，不是后来那种露肉开车的不雅直播，而是带有主播性质，无论是主持、唱歌、跳舞甚至脱口秀，只要符合要求，都可以参加。
三轮面试之后，留下来的人将会跟辰星签约一份比赛协议，然后在星辰旗下的乐娱视频直播频道开始比赛，最后根据人气决出冠军，将直接签约成辰星的艺人。
夏蓓蓓是播音系的，人美声甜，比起毕业之后从电视台底层开始摸爬滚打，辰星的这个直播选秀明显更符合她想要的未来。
主播出道，成为艺人，跟明星也没什么区别了。
她暗自打量过其他参加比赛的选手，她确信自己是其中颜值最高的一个，她唱歌也好听，又是播音专业，优势很大，拿冠军的可能性也很大。
唯一没想到的是会在这里碰到许摘星。
都说不做亏心事，不怕鬼敲门，她做了那些事，面对许摘星时多少还是有点心虚。正胡思乱想，突然听到许摘星淡声问：“学姐，学校论坛的帖子是你发的吧？”
夏蓓蓓浑身一震，当然知道她说的什么帖子。
她咬了下牙根，尽量让语气平静：“我不懂你的意思。”
许摘星笑叹一声：“如果你调查过我，就该知道，我对祁泽并没有意思。他那种人，在我身上花了时间没得到回馈，很快就会转移目标，你其实根本没必要在我这下功夫。”
电梯叮一声，到了七楼。
电梯门打开，许摘星往外走，走了两步，手挡住门防止它关过来。她回过头看着夏蓓蓓，意味深长地笑了下：“因为跟我结仇，真的是件非常不划算的事。”
说完，松开手，走出电梯。
电梯门缓缓合上，继续往上。夏蓓蓓一开始还不知道她这么说的意思，只以为那是她的虚张声势，到了十三楼，缓了缓心态，就投入到面试准备中去了。
直到面试开始，她排在第三位，做足了准备走进面试间，看到坐在面试官席位中间的许摘星，整个人都崩溃了。
她怎么会不知道，今天的决赛，是由辰星的五位高管直接面试。其中两位还是辰星的大小许总。
许总……
许……
许摘星……
夏蓓蓓双眼一翻，差点晕了过去。
最边上是这次直播选秀的总负责人，看了眼她的资料，抬头说：“夏蓓蓓，你是播音系的学生对吗？那请你展示一下你在播音方面的优势和专业。”
夏蓓蓓满头冷汗，精致的妆容和刘海都已经被汗浸湿了，穿着细高跟的小腿微微发抖，有点站不稳的感觉。
她嘴唇张张合合好几次，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。
负责人皱了皱眉，有点不悦。在她进来前，他可是跟两位许总都夸赞了这位选手的，说她很有夺冠的潜力。
结果怯场成这样，简直打他的脸。
负责人偏过头跟许摘星解释说：“大小姐，这位选手之前的表现都很优秀，今天估计有点怯场。”
夏蓓蓓一听“大小姐”这个称呼，知道一切猜测都成真，再也没有幻想的可能。
跟我结仇，真的是件非常不划算的事。
岂止是不划算。
夏蓓蓓心中一恸，眼泪都快出来了。
许摘星看完她之前表演的文字资料，终于抬头看过去，在夏蓓蓓惊恐后悔的眼神中开口问：“三号选手，你的展示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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