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可以畅所欲言，在主的面前，一切都将得到宽恕，一切都将得到救赎。”
尽管被夜王称为“父”，但教父的声音，却有些颤抖。
他抱住圣经，如同是抱住了光明，不敢放手。
“我不向主说，因为他救不了我，也从没有眷顾过我，我只想和你说。”
夜王唇角上挑，直接将他的圣经夺了过来，随手扔进了血池之中。
噗嗤！
看见圣经渐渐沉入血池之内，教父惊呼了一声，几乎要跳进血池去将圣经捞上来。
“别这么激动嘛，现在，听我说话。”
夜王一把扯住了他，将他扔在了地上，面上的表情，始终没有什么波动。
“你想说什么……我听你说。”
教父喉咙一颤，面色发白，冷汗冒了出来。
在这个敢于渎神的男人面前，他仿佛是见到了撒旦，唯有心头默默祷告，不敢多发一言。
“父，这个世上，真有神灵？”
夜王问道。
声音无悲无喜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。
教父颤巍巍道：
“有的，主是创世之神，万物之长。主说要有光，于是……”
“可是，为什么我看不见光？我眼睛里的世界，从来只有漫无边际的黑夜。”
“如果这世上真有神，为何他不在我受苦受难，在黑暗里迷茫时，来拯救我？”
“如果这世上真有神，为何他不在我堕入魔道时，制裁于我？”
“这个世上，有神吗？为什么我看不见？”
教父语塞。
他不敢说话。
没有敬畏的人，比恶魔还要可怕！
夜王的目光，看向已经完全沉入血池之底的圣经，淡淡道：“与其相信你的主，我不如相信，曾经东方的那名贤者。至少，他曾预言对了一件事——我是那头，搅乱世界之鬼！”
教父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，低声祷告。
夜王的眼睛微微眯起，不再说话。
他并不指望，眼前的教父，能够为他解惑。他只是想找一个人说一些话而已。
现在，他说完了。
教堂的钟声敲响。
这昭示着，十二点已过。
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，即将到来！
“可惜……这个世界上，真正能听我说话的人，却不能为我所用。”
夜王叹了一口气。
就在这时，大门打开。
苏天河以及王越的身影，缓缓走了进来。
“叶笑。”
王越眼睛一眯，冷冷的盯着血池旁边的夜枭。
不，此刻，应该用他的名字，叶笑来称呼他。
因为，在王越看来，他已经不配叫“夜枭”这个代号！
“老大。”
叶笑笑了笑：“等你好久了，来聊会儿天吗？”
王越没有理会他，目光顺自，落在了苏凌雪的身上。
当见到王越的刹那，苏凌雪的眼圈禁不住红了。
这期间，所以压抑的委屈，一瞬间都涌上了她的心头，令她忍不住的，落下了泪水。
“别害怕，很快，我带你回去。”
王越温声道。
他的心中，有些内疚。
没有保护好苏凌雪，是他大意了。
如果不是王越料定苏天河不会继续留在华国，他就不会直接将苏凌雪交给龙宫的人保护。
他若是将藏剑留下，苏凌雪便不会有闪失。
“你真笨……你为什么要来救我，这里这么危险……你快走啊！！”
苏凌雪反应过来后，强行忍住心头的思念，大声要将王越喝退。
落入叶笑的手中，她已经没有回去的机会了，她不想将王越也拖累。
“叶笑，你到底要做什么？”
王越握紧拳头，质问道。
眼前的这个人，像狐狸一般狡猾，善于伪装，能够编制出几乎天衣无缝的谎言。
他嗜杀无情！
为了达成他的目的，他会眨也不眨眼的，便杀掉一个村子的人。
人人皆说，王越是恶魔。
但是，若是这世界上，真的有恶魔的存在……那么，一定是叶笑！
“老大，我要做什么，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吗？如何重塑一个文明，你告诉过我答案的。”
叶笑摇了摇头，收起了笑容。
王越一怔。
重塑一个文明？
恍惚间，王越仿佛回到了一个疲倦的夜晚。
他和夜枭躺在草坪上，二人浑身皆是火药的气息，远方不时响起一道又一道炸弹爆炸的声音，或是火炮发射炮弹的巨响。
这是一个战火纷飞之夜。
在战场的军人，精神必须要时刻紧绷，一天之中，几乎没有放松的时间。
真正要论休息，可能，只有睡觉的时候了。
“老大，你说，如何才能重塑一个文明呢？”
叶笑望着繁星，自言自语道。
正在铺设单兵帐篷的王越，闻言一愣。
“可能，只有战争吧。”
王越手上的动作不停，继续道：“人类的文明史，也能理解为战争史。每一次的战争过后，巨大的创伤，都会逼迫人类文明前进。”
“从茹毛饮血，到文质彬彬，人类不知经过了多少炮火的洗礼。”
“新的文明，只有在硝烟里，才能诞生。”
叶笑听得很是认真。
过后，他点点头，道：“我也是这么认为的。我们在这里打仗……实际上，也只是为了促使这片贫穷落后的土地崛起吧……如果没有我们的加入，恐怕他们要付出更多的鲜血和时间，才能达到蜕变。”
叶笑的手指，轻轻在血池旁敲击，缓缓说道：“老大，你明明是知道的，如今的世界，充满了多少问题。”
“这样不行的……人类要达到更高的文明，要达到一个没有欺骗、背叛、欺辱的新文明时代，缺少的，是一场足够残忍的战争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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