赶上抢救时间,
大家都悬着一颗沉重的心。
那时,每个人的脸上,都像堆起了一堵堵厚实的黑漆漆的云朵。
大家都没有说话,
只是方无柱和杨廷焕地低着头在医院的候诊大厅来回的跺着脚步。
“谁是家属?病人已经暂时性休克了,需要家属签字,马上实施电击手术。”医生在重诊室里大声地喊道。
等方无柱回过神来时,杨廷焕早已抢先说道:“我是。”
说着,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奔跑着进了重诊室,迅速接过医生在柜台后递过来的签字笔,并且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。
而站立在手术室外面的那些同学则焦急地等待着,大家都没有说什么?!
方无柱则紧跟其后,他想跟着杨廷焕跑进去,但被一位护士拦在门外了。
“这里只允许一位家属进来,其余的人只能在外面等候,注意不要大声喧哗。”那护士或许是由于情况危急,因此说话的口气有些生硬。
她话还没有说完,右手重重地将门关上了。
方无柱只能隔着门,
在门缝里偷窥里面的动静。
嘀嗒、嘀嗒、嘀嗒......时间在一秒一秒地挥霍着,像是在挥霍那些有限的生命。
方无柱等人在重症室外艰难地熬过了一天一夜。
终于在第二天早晨六点四十分许,屠大同才奇迹般地苏醒了过来。
所幸的是,屠大同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。
醒过来的他并无大碍,他只是身体太过于虚弱了。
“他需要留下来输1天的液,然后好好调养。”医生说。
杨廷焕也在确认屠大同无碍的情况下,紧闭双眼,他右手捂住胸口,深深地叹了一口气。
大家悬着的心,也像一块抛到空中的石头,在没有砸着人的情况下,终于顺利的落到地面。
当方无柱等人将屠大同从医院接回后,屠大同的那些叔叔伯伯,依然没有任何人前去看望他一眼。这让方无柱他们进一步对人间冷暖的有一种深切的体会。
据屠大同后来介绍说,他家那些叔叔伯伯等人之前对他们家倒是挺关心的,自从他父母去世后的几天,才对他不管不问。
说起这些,屠大同的眼泪,又一次禁不住从眼角流淌了出来。
待方无柱他们安慰了屠大同正准备回返城时,屠大同的二伯家的第二个儿子屠雷,虎头蛇尾地猫着腰躲在自家房屋拐角处描了一眼。
屠雷家的狗跑过来咬方无柱他们时,也不见屠雷家有人出来吆喝一声。
幸好杨廷焕机灵,拎起一块石头,朝狗腿砸去,这才让那只可恶的狗“摆着”腿,鸣叫着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。
事实上,屠大同从医院回家后,因身体虚弱,也无法行走自如地前来为方无柱他们送行。
他,只是远远地抚着生长在房屋拐角处的那棵香樟树,含着泪有气无力地挥舞着右手,和方无柱他们道别。
此时,方无柱他们都反转脸去,边走边要求屠大同不要管他们,并要他赶快回屋去休息。
“大同,你要记得我们在医院里的约定啊!你不能失约啊!你还有我们呢。”杨廷焕用那撕裂般的声音高声喊着。
听得出,
杨廷焕的声音里隐藏着一丝丝疼痛。
而那种疼痛仿佛来源于朋友间的同情和关心,更来自于对这个时代诅咒和挑衅。
在方无柱他们一行人中,
没有一个人眼睛里不含着那差不多要掉下来的泪水。
尤其是郑永玲,此时的她顾不上去想之前杨廷焕骂她的事情。
或许更是由于感同身受的缘故,她用手捂住嘴巴,试图不让自己哭出声来。
她的眼泪像粗线一样,又像大豆一般,从眼角滚了出来。且浸湿了她捂住嘴巴的手。
郑永玲眼睛火红,像一小块烧红的铁,被迫镶壤在眼珠子上。
“风萧萧兮,大地生寒......。”方无柱想象着:
“在人生的驿站里,为何有那么多人处于不幸的时光深处。”
方无柱脑海里尽回旋着那些不愿意说话的山山水水的画面,和那些不愿意说话的成千上万的灌木丛。
是那些树木再默默地摇头,和方无柱他们一一道别。
或许,那些树也都是说话了的,只是他们的叙述,另有深意。
那一刻,
就连路边生长着的茅草,
似乎也发出阵叹息。
那些枯黄的树枝上,
三三两两的叶片随风飘远,不舍地坠落在那些让人讨厌的刺棚上。
许久,都在挣扎着。
摇坠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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