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靖将烤熟的兔子腿掰下来,递给雅南:“你若实在觉得不忍心,可以不吃。”
雅南淡定地接过兔子腿,吃了起来。
正靖吃着兔子肉:“以前随父皇一起狩猎的时候,也没觉得兔子肉还能这么香,要再来点酒,更就好了。”
雅南拿起树叶,喝了一口里面的露水。
“要是此刻能有一壶起云居的青梅醉,再配上这兔肉,死也值了,他们家的杏花酿也不错,适合你们女子喝,封简没请你?”正靖见雅南不回应自己,“这家伙,还喜欢你呢,连杏花酿也没请你喝过?”说着说着更是来了兴趣,“在你眼中,我二哥好些还是封简那家伙好些?”
雅南专心吃着手中的兔肉,丝毫没理会正靖的打算。
正靖:“都是要死的人了,你就别端着了,年纪轻轻地,倒学会了惜字如金!”
雅南:“为什么要问这个?”
正靖:“我估计你会说我二哥好些,等我死了,我托梦给封简,在梦里也要好好嘲笑他一番。”
雅南:“他们好与不好,与我何干?”
“我忘了你终身不嫁这事了,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决意这辈子不嫁人的?”正靖说着话又撕了块肉,见雅南没出声,这是打算不理会自己了,“想不到本皇子要与你死在一块,黄泉路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,没劲,我还是喝我的青梅醉吧。”正靖拿起树叶喝水,喝了竟还砸起嘴来,“不愧是起云居的青梅醉啊,有肉有酒,要还有人唱个曲那就。”心思一转,竟对着雅南唱了起来,“千秋无绝色,悦目是佳人。”
雅南忍无可忍地:“你能不能安静地吃?”
正靖根本不理会雅南的喝斥,看着雅南继续唱,“俏丽三春桃,艳冠九秋菊。”
雅南一时间还拿正靖没辙:“哪学来的淫词滥调?”
“起云居学的。”正靖一脸得意之色。
雅南:“亏青儿一直赞你正直,等有机会,我一定带青儿去起云居看看。”
正靖:“你们要去了,就跟他们提行四先生,吃、喝、听曲不用一文钱,对了,我在那还存了五坛30年的青梅老醉。”说到这里,刚才的眉飞色舞突然黯淡下来,“早知今日,我就不会舍不得喝了。”
雅南:“所以,人前你是善良正直的四皇子殿下,人后你是下流成性的行四先生?”
“我刚才唱的可都是清流之词,你要真想听淫词滥调,我也会,我给你唱。”正靖起势就要唱。
雅南迅速打断他:“明天是个大晴天,等天亮了,我们就准备上崖。”
正靖一脸地不相信:“这上上下下我都打量过多少遍了,上面没人下来救我们,我们不可能上去。”
雅南:“我有办法上去,这两天雾气浓郁,才在这耽搁了,待我们办完事,回到京城,你得向青儿提亲。”
正靖:“我姑且相信你有上崖的办法,你这话的意思是,我要不答应娶青儿,你就不带我上去?”
雅南:“我没办法以此要挟你,上崖也得你带我,若你不娶青儿,跟我无关,是你自己一辈子都不得安心。”
正靖:“你既要挟不了我,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。”
雅南被正靖的话噎住了,干脆身去,睡觉。
正靖一脸得意地看着雅南的背影:“我发现,你这人满嘴大是大非、仁义道德,四皇子殿下在你面前,屁都不是,但行四先生不一样了,能治你!”
次日醒来,洞外的光线果然好了很多,在雅南的指点下,正靖跳到洞下的树上,利用树枝的弹力,将他弹上崖壁,再顺势借助轻功,攀上洞口之上的树上,正靖在那树上将绑在身上的藤蔓甩下来,要拉着雅南上去。
雅南将藤蔓绑在自己腰上,踩着悬崖往上爬,突然脚下一滑,身体往下掉,身体的重量和正靖的拉力形成对峙,藤蔓竟然断了,正靖眼疾手快脚勾树枝,身体倒挂下去,拉住了雅南,顺势将她往树上一扔,自己翻身上树,雅南凌空的身体刚好砸在正靖身上,正靖疼得呲牙咧嘴。
雅南立刻翻身离开正靖的身体,抽出刀割着缠在树枝上的藤蔓。
正靖神情委屈地:“你就不看看我有没有被你砸死?”
雅南没看正靖:“不还能说话吗?”
正靖:“我都救了你两次了,我算看出来了,你就没长良心。”
雅南抬头看看上面,“你要不要先哭一会儿,再来帮我弄这藤蔓?”
正靖揉揉胸,没辙地伸手弄藤蔓。
两人重新接好断掉的藤蔓,又故技重施上了另外一棵树,如此几番下来,两人竟离崖顶越来越近。
待正靖将雅南拉上崖顶,已经体力不支地瘫倒在地上。
雅南环视四周后又弯腰观察着地上已经冷却的火堆,再往不远处看,一棵大树上竟然还立着两块木刻墓碑。走近了一看,一块写着正靖的名字,一块写着雅南的名字,看来封简、彩环他们真的以为两人已经身葬谷中。
正靖见雅南丝毫没理会自己的意思,稍作休息,也起身走过来,看着两块墓碑:“要不我带你私奔吧,这样你不用去尤川,我也不用去面对姨母和青儿了。”
雅南回头看着正靖,眼神里带了丝凌厉。
正靖忙解释着:“就是结个伴,没别的意思。”
雅南扭头就走:“那马粪还有余温,就在这周围不远,找到马,去安陈。”
“谁答应你去安陈了?”正靖伸手拉住雅南,“我们现在什么都没了,能不能不去?”
雅南:“你若怕,那你回去吧。”
“又想激将我?”正靖一脸正色地看着雅南,“我可是答应过父皇,无论如何,都要把你带回去。”
雅南:“你知道回去是什么结果?”
正靖:“我知道,一切照旧!朝廷大事,原本就不能指望你一个小女子来改变格局。”
雅南:“那能指望你吗?四皇子殿下?还是行四先生?”
正靖:“若是父皇、长兄、二哥都改变不了,更不能指望四皇子和行四先生了。”
雅南甩掉正靖:“所以,你就眼睁睁看着你的姐妹们……”
正靖伸手打晕了雅南,伸手扶住她:“就不能让你说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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